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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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幾乎只一個想象就叫他心潮澎湃起來, 嗓子幹渴的要命。要不是對面的手機一直煩死人的“滴滴滴”震動，嚴介甚至已經回憶起了昨晚。
好在被舉報的論壇叫罵聲總算是讓他回過神來，嚴介瞇了瞇眼, 看見瞥見帖子被舉報了後無能亂舞的大學生們滿地亂爬，心滿意足收了手。
就一群小.舔.狗還想.舔.餘渺，想的美！
餘渺不知道嚴介短短幾分鐘就已經在論壇裏鯊了個天翻地覆, 在和寧學長聊了幾句之後就看到了校領導過來。
三點的剪彩時間準時一到，一群記者也圍在了展館門口，想要在第一時間記錄展館開幕的場景。
王主任上臺講了幾句話就笑著看向餘渺。
“這次展館能順利成立還要多虧餘先生。”
“餘先生在其中幫了不少忙。”
記者們也知道A大的歷史館有餘氏的資助, 這時候都將鏡頭對準了餘渺。
早就做好準備的餘渺也不怯場, 和記者們禮貌的打了招呼後就走上了臺前，平靜的上去演講。
底下的學生們目光都在餘渺身上, 嚴介也不例外, 看著情敵眉眼認真的模樣，看的目不轉睛的。
同為天之驕子他和餘渺之前不是沒有在商場中碰到過, 只不過那時候他滿眼不耐煩，絲毫沒有註意過競爭對手的模樣。
這會兒在臺下看著卻怎麽看怎麽覺得餘渺這時候簡直自帶濾鏡一樣。
他靠在墻上認真聽著，就連千篇一律的演講稿也能在他耳朵裏聽出不同來。餘渺清冷的聲線在炎熱的夏天裏叫人仿佛喝了一口涼爽的冰水一樣渾身通透。
嚴介擡起眼只覺得滿院的學生們都灰撲撲的，只有餘渺一個人身上舒服。
簡短的五百字演講結束很快，餘渺和校領導對視了一眼一起下來，只是在收回目光的時候他忽然察覺到手腕上的紅繩微微閃動了一下，叫他腳步微停皺眉望向一個方向。
剛才在演講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臺下那會兒一直有一道目光在看著他。只是底下學生太多他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來是誰。
然而剛剛下臺時餘渺卻又一次察覺到了那道視線。
很熟悉。
灼熱的紅繩反應和張揚無比的視線對撞，幾乎不用猜測就能知道是誰。
——嚴介。
他也在臺下？
這家夥什麽時候也來了？心裏詭異的不自在了一瞬, 餘渺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這時候只能當做沒發現對方。
好在嚴介似乎也沒察覺到他看到了。
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餘渺下來後看向校領導, 就看到對方在笑呵呵的和同學們擺手之後結束了剪彩，之前一直被擋住的歷史展館終於出現在眼前。
看見大門被打開，寧舒何開玩笑：“走吧，進去參觀一下。”
“畢竟也是你的投資。”
餘渺其實也有些好奇裏面的布置，看見校領導和其他幾個主任在東邊，也沒有過去。只是跟著寧學長和學生會的幾個人一塊兒走到了左手邊的展覽區。
“這邊主要是字畫一類的，有幾個是你之前沒見過的。”寧舒何邊走邊講解，在走到玻璃墻前面還給餘渺指了一下。
“知不知道這是怎麽來的？”
“怎麽來？”
順著寧學長的話，餘渺有些好奇。難得出來一趟在寧學長的講解下他放松了不少，將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壓了下去，聽見寧學長這麽說，還有些疑惑。
“這東西是我之前在外省的一個小村子裏找到的，當時前任主人不認識，差點就當普通東西給賣了，考古系一個學生追了三公裏才攔下來。”
餘渺聽的有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
寧舒何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就連他身邊的男朋友也沒有表現出其他情緒。
嚴介倒是首先酸了，看見餘渺對著寧學長放松的笑之後心裏別扭。
這家夥笑那麽好看做什麽，對著他的時候好像從來沒有笑過吧？怎麽一和寧學長在一起就笑的這麽開心。
他輕“嗤”了一下，轉頭看著玻璃墻內的字畫，想著如果找個機會把自己的收藏都給餘渺，這家夥到時候是不是也會對他笑一下？
他眼神不避諱，暗中被看的不耐煩的餘渺忍不住瞪了一眼。
從西側的展館一直走，半個小時的時間總算是把裏面參觀完了，校領導他們從東邊也出來了，前面帶路的學生會學弟走過去打了聲招呼，轉頭道：“餘先生，幾位教授，我們一起到中間展館拍張合照吧。”
東西兩側的東西有保護要求不允許拍攝，只有中間的展館可以，之前每次剪彩都要拍張合照留存的，他之前在外面差點忘了，幸好剛才看了群消息。
這本來就是必要流程，大家也沒拒絕。
眼看著時間不早幾個人都走了過去，餘渺和寧學長站在一起，停在了對方右手邊。
“可以可以。”
剛站好位置，前面學生會的學弟就比了個“OK”的姿勢，拿著相機蹲下來想要拍一張照片，這時候頭頂上的吊燈卻微微閃動了一下。
幾個人並排站著註意力都在前面，並沒有聽到頭頂的動靜。隨著“哢嚓”一聲細微的響起餘渺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有人看到頭上原本還正常的吊燈突然之間就變得搖搖.欲.墜了。
不遠處趙蠡實時的看著展館裏的場景，轉頭等著。
隨著手機上的倒計時開始，在學生會的學生按動快門的時候，他惡劣的裂開嘴，忽然就看到懸掛在眾人頭上的吊燈晃悠了幾下，像是再也支撐不住重量了一樣，徑直的垂墜下來。
“啊！”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眾目睽睽之下幾乎叫人來不及反應，離吊燈站的最近的是寧舒何和餘渺，兩人聽見聲音後下意識擡起頭來。
餘渺剛察覺到手腕上一熱，腦袋就“嗡”的一下，還沒來得及向後瞳孔之中就看到碎裂的玻璃砸向他頭頂，一只手猛然拉過他胳膊，將他拽了出來。
對面的寧舒何也同時被男朋友拉開，躲開從頭頂上掉下來的大吊燈。
剛才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學生會維持秩序的聲音響起來之後才叫人回過神來嚇的大哭起來。
“吊燈，吊燈掉下來了！”
“安靜，大家有沒有人受傷？”
“各位不要亂跑，地上碎片混亂中可能會傷到人，我們剛才已經打電話給校醫室過來了。”校領導剛才也被砸傷了胳膊，這會兒捂著手站出來穩定場面。
說實話，他剛才也差點嚇死。那吊燈體積太大了，就那麽直直地掉下來，而且還正對著餘渺那邊，簡直看的他心驚膽顫。
要是優秀畢業生加資助人在A大參加活動時突然被展覽館的吊燈砸死那他怎麽都說不清了，幸好餘渺避開了，沒出事。
餘渺垂下眼這時候察覺到始終牢牢拽住他的手，回過神來。
剛才自己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因為角度問題背對著吊燈他完全不知道，等到砸下來的時候玻璃幾乎就到他眼前了。
——是嚴介拉著他向後躲過去的。
空氣中慢慢安靜下來，就連外面被玻璃碎片驚到的學生們也明白亂跑不行，逐漸被安撫了下來，餘渺只感覺自己被死亡陰影擾動的心臟也恢覆了些。
身上的力氣緩緩恢覆，他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察覺到拉開他避開危險的嚴介輕咳了一聲，像是在……安慰他？
“咳，那個你別害怕。”
“沒事了。”
嚴介心情覆雜，陰影裏的惡鬼想起自己剛才的動作，臉色變化不定。他不是傻子，在剛才吊燈落下來的一瞬間餘渺和寧學長就站在一起，他第一時間卻什麽也沒想，下意識地直接救了餘渺，已經足夠說明自己的心思了。
那一瞬間他腦子裏似乎也跟著空白了起來，滿腦子只想著——餘渺絕對不能被砸到。其他人怎麽樣甚至完全沒有想到，只想保護餘渺。
在看到餘渺這會兒臉色難看像是被嚇到一樣，嚴介簡直恨不得把幕後的人給剁了。
吊燈之所以會落下絕對不是意外，剛才在出事的一瞬間嚴介分明察覺到了其他邪祟來過的痕跡。
不用想都知道是有惡鬼要對付他，牽扯到了餘渺身上。
他眼神陰鷙，身上的戾氣簡直快要溢出來。不過被他以為驚魂未定的餘渺這時候卻遠沒有嚴介想象中的脆弱。
在嚴介這家夥別扭的安慰他時，餘渺心情古怪，在看到寧學長也沒事時才松了口氣。
“剛才謝謝了。”
覆雜了半天，餘渺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有些茫然。想要問嚴介怎麽會在這兒？那會兒在演講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嚴介在附近了。
可是問……嚴介剛才為什麽第一時間救自己？
他眼睫微微顫動，只覺得從昨天晚上那個.吻.開始，一切都好像不一樣了。
只是現在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餘渺剛才在反應過來之後也感覺到了不遠處的惡意。
那只惡鬼還在附近！
察覺到自己沒有如願，趙蠡眼神暴戾起來，只是他本身實力不如嚴介所以才暗中下黑手，這時候即使是心裏的惡意已經翻湧，也忍著沒有出來，只是隔著屏幕看了眼展館，默默隱藏在人群裏再伺機尋覓機會。
嚴介不動聲色的順著剛才的陰氣追索，一路跟到了之前幾個學生會的人身上。幾個學生身上都沾染了陰氣，顯然是接觸過那個幕後黑手，只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並不適合動手。
嚴介按捺住殺意，隔空震懾著藏在學校裏的厲鬼，等著校醫室的人來。
好在沒過一會兒幾個醫生帶著急救箱就過來了，萬幸這次事發突然，雖然大家受了不少驚嚇，但是受傷的人不多，傷勢也不嚴重。這會兒亂糟糟的，只是都沒反應過來。
發生這種事情寧舒何也不能陪餘渺了，見他沒事之後點了點頭就趕快趕過去和主任一起處理後續。
“大家讓一讓，讓受傷的同學先出去。”
“有序排隊離開展館。”
這種情況下展館已經不適合再開放了，等到受傷的人先離開之後只能暫時封住這裏。
因為現場有記者在，張秘書也聽說了剛才的意外，連忙打電話詢問餘總。
“餘總你還好嗎？”
“看報道簡直太驚險了。”
餘渺搖了搖頭：“我沒事。”他說完之後又借著和張秘書打電話，不動聲色的給三星堂的大師們發了消息。
A大校園裏公然出現邪祟作亂，這件事多少也要告訴三星堂一聲，而且從頭頂上的吊燈就叫餘渺感覺到這次作亂的邪祟智商不低，對方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將陰氣附著在危險物品上，在出事之前根本沒有人能察覺到。就連嚴介一直在現場也是直到吊燈掉下來才意識到不對。
這次的惡鬼很陰險，不好對付。
他特意提醒了一句。
有嚴介在，陳玲雖然早知道A市還會有邪祟冒出來，但是沒想到那家夥那麽膽大，不是在陰影裏也不是在深夜，眾目睽睽之下還有記者在場直播的時候，那只厲鬼就動手了。影響惡劣無比，無論是出於玄門的責任還是其他陳玲和李文丙都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嚴介一直站在餘渺身後，看著陸陸續續的學生被送出去，這時候才假裝什麽也沒發現的樣子，從前面收回目光來。
“先出去吧。”
餘渺點了點頭，跟嚴介離開展館。看到幾個打掃衛生的保潔人員連忙過來鎖上門，等著到時候報警之後警察來調查現場。
趙蠡以為嚴介沒有發現他，這時候見兩人出來就自然的隱藏到了其他人後面。嚴介頓了一下，忽然握住了餘渺的手。
周圍人來人往，沒有人發現他正在和一只惡鬼並肩，餘渺還在思索這件事，回過神來就聽見嚴介假裝不經意道：“有件事要告訴你。”
餘渺狐疑地轉過頭，卻察覺到被握著的手指被掰開輕輕寫了三個字，冰冷的觸感叫他一瞬間回過神來，認清了嚴介寫的東西。
“替死鬼。”
那個隱藏在人群裏的是一只——替死鬼。
他微微垂下眼，當做不知道的樣子，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往人群裏看。經過幾次靈異事件就連餘渺都驚訝自己的心理素質。
尤其是經過嚴介提醒，替死鬼能夠替換人身份，悄無聲息的隱藏之後。A大校園這麽多人，誰都有可能是“它”。這種惡鬼的實力或許不如之前的煞鬼，但是恐怖程度卻遠比直來直去的煞鬼高。
“餘先生，抱歉剛剛主任已經報警了，大家暫時還不能離開學校，您是在休息室坐著還是和我們一起去食堂？”
前面一個學弟和校領導詢問之後走了過來。
對於其他的同學都好安排，只是對著外面的記者還有餘渺這些畢業生就有些為難了，好端端的一場剪彩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來了不僅差點受傷暫時還不能回去，只能呆在學校裏。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餘渺思索了一下：“食堂吧。”
“等會兒可能要做筆錄，還是不要太遠了。”剛剛出來的其他人都在食堂裏休息，餘渺也不想搞特殊，而且他知道那替死鬼肯定在人多的地方。如果離開那只惡鬼這次沒有害死他，不知道會拿誰擋災，無論是出於什麽情況餘渺都不想連累其他人。
學弟似乎也松了口氣，沒想到一向高冷的餘學長這麽好說話。
“正好食堂也有位子，餘學長跟我過來吧。”
他帶著餘渺直接進了食堂二樓，參與剪彩的幾個記者都在這兒，因為發生了意外事故，大家見面只是互相點了點頭，有一個記者甚至還趁著這個機會當場直接寫起了稿子。
餘渺坐在窗邊這時候什麽也沒發現，只是照常處理著自己的事情。
莫名的，他相信嚴介的實力。對方現在按兵不動肯定是在等那只替死鬼再次出現，兩人幾乎瞬間就有默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餘渺站起身來假裝要去洗手間的樣子。在路過的時候看向之前帶他過來食堂的那位學弟。
“你好，請問食堂裏的洗手間在哪兒？”
他作為A大的畢業生雖然上學的時候來過食堂，但是公共食堂之前被翻修過好多地方都變了，第一次來的人不知道路也正常。
學弟回過神來像是有些尷尬自己居然忘了這一點，指了指後面。
“洗手間在二樓右手邊，我帶你去吧。”
“麻煩了。”餘渺道了聲謝，完全沒有防備的跟著他走。
穿過走廊遠遠就看到了洗手間的燈光，學弟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只是道：“我在外面等著，餘學長進去吧。”
燈光下對方的影子正落在地板上，顯示著眼前的青年確實是人。
餘渺瞥了眼看著學弟微笑在外面看著手機，等到他進去之後，那個學生會的學弟臉上笑容才收了起來，神色陰鷙的可怕。
按理來說餘渺單獨來了洗手間正是他動手的好機會，但是因為生性謹慎，擔心這是個陷阱，趙蠡一動不動，甚至在餘渺離開的時候刻意露出了自己的影子，顯示自己是個活人。
他像是這個身體原來的行動一樣一切都按照正常人的行為來做，除了剛剛一瞬間變臉，沒有人能察覺到不對。
一直到餘渺洗完手出來，欄桿外的學弟還是原來的樣子。
“謝謝，我好了，你要進去嗎？”
趙蠡搖了搖頭：“不用了學長。”
“對了，正好外面有點吵，好像是有人來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他偽裝的若無其事，在得知三星堂的人也過來之後有些煩躁。本來沒得手就已經夠叫它壓制不住心情的了，沒想到還有那群玄門中人的事。
不過就憑他們還想找到他，簡直可笑。
趙蠡心裏冷笑了一聲，想著出去之後還是先離開這裏，今天動手失敗，現在等到三星堂的人到了，已經不是最好的機會了。
趙蠡並不覺得自己不能走，畢竟他身下的影子切切實實的證明了他的身份，不管是玄門還是其他鬼祟，影子就是區分的最好證據，嚴介即使是再厲害也看不穿他的偽裝。
他臉上微笑出去之後和餘渺告別，在聽到王主任的聲音之後這時候轉身走過去，只是下一刻，眼前的燈光卻忽然暗了。
明亮熱鬧的食堂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陷入一片安靜，等到趙蠡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一只腳踏入了陰影裏。
他臉色難看，有些意外面前場景變化。
嚴介怎麽會等在這兒？
他看出來不對了？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剛才在旁邊的餘渺也不見了，趙蠡本來是想裝作意外被踏空震驚到的樣子，卻聽見了一聲嗤笑。
“早就看穿你了。”
“不用裝了。”
之前餘渺去洗手間就是兩個人故意的，本來嚴介只是有些懷疑這個突然正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帶路的學弟而已，但是等到趙蠡在洗手間外面故意顯現出影子的時候心裏的懷疑就被確認了。
這就是那只替死鬼。
這家夥不僅陰險而且膽子很大，動手之後還直接來了他們眼皮子底下。從追查到之前安裝吊燈的裝修師傅後嚴介就思索著，這家夥和一般的替死鬼肯定不同，能在人群裏偽裝這麽久，肯定有些特殊。
只是他一直想不到是因為什麽，在見到趙蠡的影子之後才反應過來。
這家夥之所以在他面前時毫無破綻，就是因為他替換其他人的時候甚至連生氣都能保留一段時間，被替換的人不會立刻死亡，只是維持在半生半死之間，因此身體還具備一些活人的特征，這才是這只替死鬼有恃無恐的原因。
哪怕是玄門最高深的修士在他面前走過也不會懷疑。
想到這鬼東西的難纏，嚴介鬼域展開立刻就想要把進入其中的替死鬼撕碎，只是眼神時不時地瞥一眼外面。
外面三星堂的人還是第一次和厲鬼合作，嚴大少爺在裏面殺鬼他們在外面保護普通人，以防替死鬼逃出來後又換身體。
這東西很惜命，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去死。
果然，在一分鐘過去後趙蠡就借助之前留在食堂裏其他學生身上的引子逃出來了半截身體。
惡鬼很難徹底死亡，肢體不全也不影響生機，好不容易從鬼域掙脫，趙蠡當機立斷就要拋棄眼前的身體，只是下一刻卻被一只手捏住心臟命脈。
早在趙蠡出來時陳玲就順著探出來的半截替死鬼身體找到了被引動的學生，立刻和李文丙兩個用符咒鎮壓住協助嚴介。
逃跑的通道被截斷，趙蠡還沒有返身就察覺到心臟收緊，一瞬間連愕然的表情都來不及就被嚴介撕碎整個灰飛煙滅。
“好了。”
周圍的鬼域迅速消退，嚴介在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留之後才走出來。
陳玲和李文丙松了口氣，這才查看倒下的幾名學生。幸好因為這只替死鬼的特殊性，被他附身的人只是陷入短暫昏迷並沒有死亡。
餘渺剛要過去幫忙，卻被一只手攔住。
“不用擔心，這幾個人休息兩天就好了。”
嚴介輕咳了聲，本來想說讓三星堂的人忙就好了，又想到餘渺對這幾個大師的好感度好像比對他高，嘴裏的話一轉，捂著肩膀迅速就變了說法。
“咳，我好像受傷了。”
餘渺腳步果然一頓。
嚴介受傷了？
那只替死鬼那麽厲害？因為替死鬼的狡詐，餘渺倒是沒有懷疑，只以為嚴介是真的在剛才和替死鬼動手的時候傷到了，這時候不由停了下來。那邊見陳大師他們已經給受傷的學弟餵了符水，才放下心。
雖然這件事是因為嚴介而起，但畢竟也是嚴介救了他，忽略掉心底的覆雜……餘渺回過頭來：“傷哪兒了？”
他看不到對方，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受傷在什麽地方，這時候只能皺眉詢問。
第一次被餘渺好聲好氣的詢問，嚴介面無表情臉上卻紅了起來，沒想到吸引視線這一招居然真的好用。
兩人之前是情敵，嚴介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餘渺這樣的關心，尤其是在今天意識到自己似乎也許可能是喜歡餘渺之後。
靠，前情敵變喜歡的人，嚴介完全沒想過該怎麽辦。
他垂眸瞥了眼，咬牙想到之前兩人僵.硬.的關系，當即就決定裝受傷變真受傷，將和替死鬼打鬥時撕裂的腹部弄的慘烈些，白著一張臉顯出了身形。
看到嚴介傷的這麽嚴重，餘渺下意識地扶住對方，只是嚴介垂眸好像有些站不穩。過於親近的距離叫兩人身體都僵.硬.了一下，嚴介想到昨晚的那個.吻.，偷偷看了餘渺一眼，在餘渺詢問腹部的傷口應該怎麽辦時，下意識腦海恍惚回答：“你給我吹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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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只一個想象就叫他心潮澎湃起來, 嗓子幹渴的要命。要不是對面的手機一直煩死人的“滴滴滴”震動，嚴介甚至已經回憶起了昨晚。
好在被舉報的論壇叫罵聲總算是讓他回過神來，嚴介瞇了瞇眼, 看見瞥見帖子被舉報了後無能亂舞的大學生們滿地亂爬，心滿意足收了手。
就一群小.舔.狗還想.舔.餘渺，想的美！
餘渺不知道嚴介短短幾分鐘就已經在論壇裏鯊了個天翻地覆, 在和寧學長聊了幾句之後就看到了校領導過來。
三點的剪彩時間準時一到，一群記者也圍在了展館門口，想要在第一時間記錄展館開幕的場景。
王主任上臺講了幾句話就笑著看向餘渺。
“這次展館能順利成立還要多虧餘先生。”
“餘先生在其中幫了不少忙。”
記者們也知道A大的歷史館有餘氏的資助, 這時候都將鏡頭對準了餘渺。
早就做好準備的餘渺也不怯場, 和記者們禮貌的打了招呼後就走上了臺前，平靜的上去演講。
底下的學生們目光都在餘渺身上, 嚴介也不例外, 看著情敵眉眼認真的模樣，看的目不轉睛的。
同為天之驕子他和餘渺之前不是沒有在商場中碰到過, 只不過那時候他滿眼不耐煩，絲毫沒有註意過競爭對手的模樣。
這會兒在臺下看著卻怎麽看怎麽覺得餘渺這時候簡直自帶濾鏡一樣。
他靠在墻上認真聽著，就連千篇一律的演講稿也能在他耳朵裏聽出不同來。餘渺清冷的聲線在炎熱的夏天裏叫人仿佛喝了一口涼爽的冰水一樣渾身通透。
嚴介擡起眼只覺得滿院的學生們都灰撲撲的，只有餘渺一個人身上舒服。
簡短的五百字演講結束很快，餘渺和校領導對視了一眼一起下來，只是在收回目光的時候他忽然察覺到手腕上的紅繩微微閃動了一下，叫他腳步微停皺眉望向一個方向。
剛才在演講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臺下那會兒一直有一道目光在看著他。只是底下學生太多他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來是誰。
然而剛剛下臺時餘渺卻又一次察覺到了那道視線。
很熟悉。
灼熱的紅繩反應和張揚無比的視線對撞，幾乎不用猜測就能知道是誰。
——嚴介。
他也在臺下？
這家夥什麽時候也來了？心裏詭異的不自在了一瞬, 餘渺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這時候只能當做沒發現對方。
好在嚴介似乎也沒察覺到他看到了。
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餘渺下來後看向校領導, 就看到對方在笑呵呵的和同學們擺手之後結束了剪彩，之前一直被擋住的歷史展館終於出現在眼前。
看見大門被打開，寧舒何開玩笑：“走吧，進去參觀一下。”
“畢竟也是你的投資。”
餘渺其實也有些好奇裏面的布置，看見校領導和其他幾個主任在東邊，也沒有過去。只是跟著寧學長和學生會的幾個人一塊兒走到了左手邊的展覽區。
“這邊主要是字畫一類的，有幾個是你之前沒見過的。”寧舒何邊走邊講解，在走到玻璃墻前面還給餘渺指了一下。
“知不知道這是怎麽來的？”
“怎麽來？”
順著寧學長的話，餘渺有些好奇。難得出來一趟在寧學長的講解下他放松了不少，將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壓了下去，聽見寧學長這麽說，還有些疑惑。
“這東西是我之前在外省的一個小村子裏找到的，當時前任主人不認識，差點就當普通東西給賣了，考古系一個學生追了三公裏才攔下來。”
餘渺聽的有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
寧舒何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就連他身邊的男朋友也沒有表現出其他情緒。
嚴介倒是首先酸了，看見餘渺對著寧學長放松的笑之後心裏別扭。
這家夥笑那麽好看做什麽，對著他的時候好像從來沒有笑過吧？怎麽一和寧學長在一起就笑的這麽開心。
他輕“嗤”了一下，轉頭看著玻璃墻內的字畫，想著如果找個機會把自己的收藏都給餘渺，這家夥到時候是不是也會對他笑一下？
他眼神不避諱，暗中被看的不耐煩的餘渺忍不住瞪了一眼。
從西側的展館一直走，半個小時的時間總算是把裏面參觀完了，校領導他們從東邊也出來了，前面帶路的學生會學弟走過去打了聲招呼，轉頭道：“餘先生，幾位教授，我們一起到中間展館拍張合照吧。”
東西兩側的東西有保護要求不允許拍攝，只有中間的展館可以，之前每次剪彩都要拍張合照留存的，他之前在外面差點忘了，幸好剛才看了群消息。
這本來就是必要流程，大家也沒拒絕。
眼看著時間不早幾個人都走了過去，餘渺和寧學長站在一起，停在了對方右手邊。
“可以可以。”
剛站好位置，前面學生會的學弟就比了個“OK”的姿勢，拿著相機蹲下來想要拍一張照片，這時候頭頂上的吊燈卻微微閃動了一下。
幾個人並排站著註意力都在前面，並沒有聽到頭頂的動靜。隨著“哢嚓”一聲細微的響起餘渺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有人看到頭上原本還正常的吊燈突然之間就變得搖搖.欲.墜了。
不遠處趙蠡實時的看著展館裏的場景，轉頭等著。
隨著手機上的倒計時開始，在學生會的學生按動快門的時候，他惡劣的裂開嘴，忽然就看到懸掛在眾人頭上的吊燈晃悠了幾下，像是再也支撐不住重量了一樣，徑直的垂墜下來。
“啊！”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眾目睽睽之下幾乎叫人來不及反應，離吊燈站的最近的是寧舒何和餘渺，兩人聽見聲音後下意識擡起頭來。
餘渺剛察覺到手腕上一熱，腦袋就“嗡”的一下，還沒來得及向後瞳孔之中就看到碎裂的玻璃砸向他頭頂，一只手猛然拉過他胳膊，將他拽了出來。
對面的寧舒何也同時被男朋友拉開，躲開從頭頂上掉下來的大吊燈。
剛才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學生會維持秩序的聲音響起來之後才叫人回過神來嚇的大哭起來。
“吊燈，吊燈掉下來了！”
“安靜，大家有沒有人受傷？”
“各位不要亂跑，地上碎片混亂中可能會傷到人，我們剛才已經打電話給校醫室過來了。”校領導剛才也被砸傷了胳膊，這會兒捂著手站出來穩定場面。
說實話，他剛才也差點嚇死。那吊燈體積太大了，就那麽直直地掉下來，而且還正對著餘渺那邊，簡直看的他心驚膽顫。
要是優秀畢業生加資助人在A大參加活動時突然被展覽館的吊燈砸死那他怎麽都說不清了，幸好餘渺避開了，沒出事。
餘渺垂下眼這時候察覺到始終牢牢拽住他的手，回過神來。
剛才自己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因為角度問題背對著吊燈他完全不知道，等到砸下來的時候玻璃幾乎就到他眼前了。
——是嚴介拉著他向後躲過去的。
空氣中慢慢安靜下來，就連外面被玻璃碎片驚到的學生們也明白亂跑不行，逐漸被安撫了下來，餘渺只感覺自己被死亡陰影擾動的心臟也恢覆了些。
身上的力氣緩緩恢覆，他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察覺到拉開他避開危險的嚴介輕咳了一聲，像是在……安慰他？
“咳，那個你別害怕。”
“沒事了。”
嚴介心情覆雜，陰影裏的惡鬼想起自己剛才的動作，臉色變化不定。他不是傻子，在剛才吊燈落下來的一瞬間餘渺和寧學長就站在一起，他第一時間卻什麽也沒想，下意識地直接救了餘渺，已經足夠說明自己的心思了。
那一瞬間他腦子裏似乎也跟著空白了起來，滿腦子只想著——餘渺絕對不能被砸到。其他人怎麽樣甚至完全沒有想到，只想保護餘渺。
在看到餘渺這會兒臉色難看像是被嚇到一樣，嚴介簡直恨不得把幕後的人給剁了。
吊燈之所以會落下絕對不是意外，剛才在出事的一瞬間嚴介分明察覺到了其他邪祟來過的痕跡。
不用想都知道是有惡鬼要對付他，牽扯到了餘渺身上。
他眼神陰鷙，身上的戾氣簡直快要溢出來。不過被他以為驚魂未定的餘渺這時候卻遠沒有嚴介想象中的脆弱。
在嚴介這家夥別扭的安慰他時，餘渺心情古怪，在看到寧學長也沒事時才松了口氣。
“剛才謝謝了。”
覆雜了半天，餘渺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有些茫然。想要問嚴介怎麽會在這兒？那會兒在演講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嚴介在附近了。
可是問……嚴介剛才為什麽第一時間救自己？
他眼睫微微顫動，只覺得從昨天晚上那個.吻.開始，一切都好像不一樣了。
只是現在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餘渺剛才在反應過來之後也感覺到了不遠處的惡意。
那只惡鬼還在附近！
察覺到自己沒有如願，趙蠡眼神暴戾起來，只是他本身實力不如嚴介所以才暗中下黑手，這時候即使是心裏的惡意已經翻湧，也忍著沒有出來，只是隔著屏幕看了眼展館，默默隱藏在人群裏再伺機尋覓機會。
嚴介不動聲色的順著剛才的陰氣追索，一路跟到了之前幾個學生會的人身上。幾個學生身上都沾染了陰氣，顯然是接觸過那個幕後黑手，只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並不適合動手。
嚴介按捺住殺意，隔空震懾著藏在學校裏的厲鬼，等著校醫室的人來。
好在沒過一會兒幾個醫生帶著急救箱就過來了，萬幸這次事發突然，雖然大家受了不少驚嚇，但是受傷的人不多，傷勢也不嚴重。這會兒亂糟糟的，只是都沒反應過來。
發生這種事情寧舒何也不能陪餘渺了，見他沒事之後點了點頭就趕快趕過去和主任一起處理後續。
“大家讓一讓，讓受傷的同學先出去。”
“有序排隊離開展館。”
這種情況下展館已經不適合再開放了，等到受傷的人先離開之後只能暫時封住這裏。
因為現場有記者在，張秘書也聽說了剛才的意外，連忙打電話詢問餘總。
“餘總你還好嗎？”
“看報道簡直太驚險了。”
餘渺搖了搖頭：“我沒事。”他說完之後又借著和張秘書打電話，不動聲色的給三星堂的大師們發了消息。
A大校園裏公然出現邪祟作亂，這件事多少也要告訴三星堂一聲，而且從頭頂上的吊燈就叫餘渺感覺到這次作亂的邪祟智商不低，對方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將陰氣附著在危險物品上，在出事之前根本沒有人能察覺到。就連嚴介一直在現場也是直到吊燈掉下來才意識到不對。
這次的惡鬼很陰險，不好對付。
他特意提醒了一句。
有嚴介在，陳玲雖然早知道A市還會有邪祟冒出來，但是沒想到那家夥那麽膽大，不是在陰影裏也不是在深夜，眾目睽睽之下還有記者在場直播的時候，那只厲鬼就動手了。影響惡劣無比，無論是出於玄門的責任還是其他陳玲和李文丙都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嚴介一直站在餘渺身後，看著陸陸續續的學生被送出去，這時候才假裝什麽也沒發現的樣子，從前面收回目光來。
“先出去吧。”
餘渺點了點頭，跟嚴介離開展館。看到幾個打掃衛生的保潔人員連忙過來鎖上門，等著到時候報警之後警察來調查現場。
趙蠡以為嚴介沒有發現他，這時候見兩人出來就自然的隱藏到了其他人後面。嚴介頓了一下，忽然握住了餘渺的手。
周圍人來人往，沒有人發現他正在和一只惡鬼並肩，餘渺還在思索這件事，回過神來就聽見嚴介假裝不經意道：“有件事要告訴你。”
餘渺狐疑地轉過頭，卻察覺到被握著的手指被掰開輕輕寫了三個字，冰冷的觸感叫他一瞬間回過神來，認清了嚴介寫的東西。
“替死鬼。”
那個隱藏在人群裏的是一只——替死鬼。
他微微垂下眼，當做不知道的樣子，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往人群裏看。經過幾次靈異事件就連餘渺都驚訝自己的心理素質。
尤其是經過嚴介提醒，替死鬼能夠替換人身份，悄無聲息的隱藏之後。A大校園這麽多人，誰都有可能是“它”。這種惡鬼的實力或許不如之前的煞鬼，但是恐怖程度卻遠比直來直去的煞鬼高。
“餘先生，抱歉剛剛主任已經報警了，大家暫時還不能離開學校，您是在休息室坐著還是和我們一起去食堂？”
前面一個學弟和校領導詢問之後走了過來。
對於其他的同學都好安排，只是對著外面的記者還有餘渺這些畢業生就有些為難了，好端端的一場剪彩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來了不僅差點受傷暫時還不能回去，只能呆在學校裏。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餘渺思索了一下：“食堂吧。”
“等會兒可能要做筆錄，還是不要太遠了。”剛剛出來的其他人都在食堂裏休息，餘渺也不想搞特殊，而且他知道那替死鬼肯定在人多的地方。如果離開那只惡鬼這次沒有害死他，不知道會拿誰擋災，無論是出於什麽情況餘渺都不想連累其他人。
學弟似乎也松了口氣，沒想到一向高冷的餘學長這麽好說話。
“正好食堂也有位子，餘學長跟我過來吧。”
他帶著餘渺直接進了食堂二樓，參與剪彩的幾個記者都在這兒，因為發生了意外事故，大家見面只是互相點了點頭，有一個記者甚至還趁著這個機會當場直接寫起了稿子。
餘渺坐在窗邊這時候什麽也沒發現，只是照常處理著自己的事情。
莫名的，他相信嚴介的實力。對方現在按兵不動肯定是在等那只替死鬼再次出現，兩人幾乎瞬間就有默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餘渺站起身來假裝要去洗手間的樣子。在路過的時候看向之前帶他過來食堂的那位學弟。
“你好，請問食堂裏的洗手間在哪兒？”
他作為A大的畢業生雖然上學的時候來過食堂，但是公共食堂之前被翻修過好多地方都變了，第一次來的人不知道路也正常。
學弟回過神來像是有些尷尬自己居然忘了這一點，指了指後面。
“洗手間在二樓右手邊，我帶你去吧。”
“麻煩了。”餘渺道了聲謝，完全沒有防備的跟著他走。
穿過走廊遠遠就看到了洗手間的燈光，學弟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只是道：“我在外面等著，餘學長進去吧。”
燈光下對方的影子正落在地板上，顯示著眼前的青年確實是人。
餘渺瞥了眼看著學弟微笑在外面看著手機，等到他進去之後，那個學生會的學弟臉上笑容才收了起來，神色陰鷙的可怕。
按理來說餘渺單獨來了洗手間正是他動手的好機會，但是因為生性謹慎，擔心這是個陷阱，趙蠡一動不動，甚至在餘渺離開的時候刻意露出了自己的影子，顯示自己是個活人。
他像是這個身體原來的行動一樣一切都按照正常人的行為來做，除了剛剛一瞬間變臉，沒有人能察覺到不對。
一直到餘渺洗完手出來，欄桿外的學弟還是原來的樣子。
“謝謝，我好了，你要進去嗎？”
趙蠡搖了搖頭：“不用了學長。”
“對了，正好外面有點吵，好像是有人來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他偽裝的若無其事，在得知三星堂的人也過來之後有些煩躁。本來沒得手就已經夠叫它壓制不住心情的了，沒想到還有那群玄門中人的事。
不過就憑他們還想找到他，簡直可笑。
趙蠡心裏冷笑了一聲，想著出去之後還是先離開這裏，今天動手失敗，現在等到三星堂的人到了，已經不是最好的機會了。
趙蠡並不覺得自己不能走，畢竟他身下的影子切切實實的證明了他的身份，不管是玄門還是其他鬼祟，影子就是區分的最好證據，嚴介即使是再厲害也看不穿他的偽裝。
他臉上微笑出去之後和餘渺告別，在聽到王主任的聲音之後這時候轉身走過去，只是下一刻，眼前的燈光卻忽然暗了。
明亮熱鬧的食堂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陷入一片安靜，等到趙蠡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一只腳踏入了陰影裏。
他臉色難看，有些意外面前場景變化。
嚴介怎麽會等在這兒？
他看出來不對了？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剛才在旁邊的餘渺也不見了，趙蠡本來是想裝作意外被踏空震驚到的樣子，卻聽見了一聲嗤笑。
“早就看穿你了。”
“不用裝了。”
之前餘渺去洗手間就是兩個人故意的，本來嚴介只是有些懷疑這個突然正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帶路的學弟而已，但是等到趙蠡在洗手間外面故意顯現出影子的時候心裏的懷疑就被確認了。
這就是那只替死鬼。
這家夥不僅陰險而且膽子很大，動手之後還直接來了他們眼皮子底下。從追查到之前安裝吊燈的裝修師傅後嚴介就思索著，這家夥和一般的替死鬼肯定不同，能在人群裏偽裝這麽久，肯定有些特殊。
只是他一直想不到是因為什麽，在見到趙蠡的影子之後才反應過來。
這家夥之所以在他面前時毫無破綻，就是因為他替換其他人的時候甚至連生氣都能保留一段時間，被替換的人不會立刻死亡，只是維持在半生半死之間，因此身體還具備一些活人的特征，這才是這只替死鬼有恃無恐的原因。
哪怕是玄門最高深的修士在他面前走過也不會懷疑。
想到這鬼東西的難纏，嚴介鬼域展開立刻就想要把進入其中的替死鬼撕碎，只是眼神時不時地瞥一眼外面。
外面三星堂的人還是第一次和厲鬼合作，嚴大少爺在裏面殺鬼他們在外面保護普通人，以防替死鬼逃出來後又換身體。
這東西很惜命，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去死。
果然，在一分鐘過去後趙蠡就借助之前留在食堂裏其他學生身上的引子逃出來了半截身體。
惡鬼很難徹底死亡，肢體不全也不影響生機，好不容易從鬼域掙脫，趙蠡當機立斷就要拋棄眼前的身體，只是下一刻卻被一只手捏住心臟命脈。
早在趙蠡出來時陳玲就順著探出來的半截替死鬼身體找到了被引動的學生，立刻和李文丙兩個用符咒鎮壓住協助嚴介。
逃跑的通道被截斷，趙蠡還沒有返身就察覺到心臟收緊，一瞬間連愕然的表情都來不及就被嚴介撕碎整個灰飛煙滅。
“好了。”
周圍的鬼域迅速消退，嚴介在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留之後才走出來。
陳玲和李文丙松了口氣，這才查看倒下的幾名學生。幸好因為這只替死鬼的特殊性，被他附身的人只是陷入短暫昏迷並沒有死亡。
餘渺剛要過去幫忙，卻被一只手攔住。
“不用擔心，這幾個人休息兩天就好了。”
嚴介輕咳了聲，本來想說讓三星堂的人忙就好了，又想到餘渺對這幾個大師的好感度好像比對他高，嘴裏的話一轉，捂著肩膀迅速就變了說法。
“咳，我好像受傷了。”
餘渺腳步果然一頓。
嚴介受傷了？
那只替死鬼那麽厲害？因為替死鬼的狡詐，餘渺倒是沒有懷疑，只以為嚴介是真的在剛才和替死鬼動手的時候傷到了，這時候不由停了下來。那邊見陳大師他們已經給受傷的學弟餵了符水，才放下心。
雖然這件事是因為嚴介而起，但畢竟也是嚴介救了他，忽略掉心底的覆雜……餘渺回過頭來：“傷哪兒了？”
他看不到對方，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受傷在什麽地方，這時候只能皺眉詢問。
第一次被餘渺好聲好氣的詢問，嚴介面無表情臉上卻紅了起來，沒想到吸引視線這一招居然真的好用。
兩人之前是情敵，嚴介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餘渺這樣的關心，尤其是在今天意識到自己似乎也許可能是喜歡餘渺之後。
靠，前情敵變喜歡的人，嚴介完全沒想過該怎麽辦。
他垂眸瞥了眼，咬牙想到之前兩人僵.硬.的關系，當即就決定裝受傷變真受傷，將和替死鬼打鬥時撕裂的腹部弄的慘烈些，白著一張臉顯出了身形。
看到嚴介傷的這麽嚴重，餘渺下意識地扶住對方，只是嚴介垂眸好像有些站不穩。過於親近的距離叫兩人身體都僵.硬.了一下，嚴介想到昨晚的那個.吻.，偷偷看了餘渺一眼，在餘渺詢問腹部的傷口應該怎麽辦時，下意識腦海恍惚回答：“你給我吹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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